禄东赞默然无语。
……
裴行俭将公文、战报处置得差不多,这才起身离开桌案,来到茶几旁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这几日从长安来的粮秣辎重数量骤降,中书省的文书之中诸多抱怨,言及筹集粮秣困难,已经影响观众米价之稳定……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了。”
房俊不以为意:“此预料之中,不必在意。”
裴行俭迟疑一下,提醒道:“虽是预料之中,但这份掣肘到底是来自于中书省还是宫内,意义却大不相同。”
若是来自于中书省,那不过是刘洎以及文官集团对于安西都护府之横加干涉,不愿见到安西都护府之煌煌功勋,以及日后他裴行俭携此功绩进入中枢。
可若是来自于宫内,则一定是针对房俊,意味着陛下对于房俊开始猜忌、甚至提防……
禄东赞惊奇道:“原来大唐皇帝对越国公也非是绝对信任”
言语之中,有些幸灾乐祸。
房俊瞥他一眼,道:“大论在吐蕃建功立业的时候,难道松赞干布对你就没有提防之心君王嘛,总是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是要害他的样子。相比之下,陛下能够将任命我为弓月道行军大总管,将整个西域交付于我手中任我作为,已经难能可贵了。”
禄东赞不说话了,低头喝水。
他的确对房俊极为羡慕,这份来自于君王之信任是成就大事的首要条件。
他自忖,若是松赞干布能够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那么吐蕃固然难以吞并大唐,却也能够缔造一份矞矞皇皇、震古烁今的丰功伟业。
房俊对裴行俭道:“不必在意这些,咱们一年多来积攒的粮秣辎重已经够用,不要停下对薛仁贵的支援,但薛仁贵也会‘以战止战’,尽可能的减少对于碎叶城的依赖。至于朝中之掣肘、干涉,只需我回到长安,一切迎刃而解。”
他与李承乾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李承乾自然不会担心他造反,却忌惮他拥兵自重、对东宫毫无保留的支持,就像是当年支持他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