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不能再沉默了!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何总长!陈定勋有话要说!”
何印卿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笃笃”的声音如丧钟般压迫。
沉默中,陈定勋猛然上前一步,语气果决,
“我第45军,彭城突围之后残军重编,枪械陈旧,粮弹奇缺!
然螺山之战,我川中子弟血战三昼夜,完成掩护主力集结之责!”
他话锋一转,直指胡棕楠:“17军团坐拥精锐,早在栏杆铺集结,却不救螺山之急。
我部求援无果,难道川军只是用来拼光的下驷炮灰?!”
“炮灰”二字落地,会场顿时静若死灰。
陈鼎勋语调低沉却掷地有声,“曾胜元虽违令撤退,然师部有策,部队有序,战后仍守边线,与中央军共进退。
若此谓作战不力,胡长官弃义阳而遁南阳,算何处置?”
言毕,全场震动。
诸将目光在陈、胡之间游移。
何印卿静默,眼前这一幕,让他瞬间想起了不久前南岳军事会议上,王零基那场沸沸扬扬的“川军回川保卫川省”的风波。
那厕所墙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此刻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他毫不怀疑,若今天真让胡棕楠将黑锅甩给了陈定勋、曾胜元,并把他们推出去毙了,
明天川省的报纸上就会铺天盖地是川军被中央借刀杀人、兔死狗烹的血泪控诉,
川康绥署那帮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甚至真可能闹出兵变或回川的戏码。
此刻正值抗战用人之际,后方若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始终坐在侧席的李棕任缓缓出声,语调平稳却掷地有声:“陈军长之言,亦不无道理,
我第五战区亦曾接获模范师包国维所部所报电文,详细说明了曾师长撤退之缘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
“螺山地形不利坚守,敌我火力悬殊,若强令固守,或反致全军覆没。
然其后124师与模范师协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