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或许不是它们的手已经伸到了杭州府,而是它们一直都在!
思绪翻涌间,窦涟已经让人将厌胜之物烧掉。她穿戴整齐,已经有一众春官穿着隆重的礼服,举着祭祀用的幡幔从后院鱼贯而出,拥列在前庭之中。窦涟看了看日头,只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启程吧。”
官署的正门被打开,窦涟骑上一匹被装饰得颇为华丽的白马之上,那白马戴一身翠绿嵌螺花钿的鞍饰,载着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官署。春官们跟在她身后,鼓乐歌吹也一并起了。一众冬官则被夏官们护送着上了马车,跟在春官的队伍之后。夏官们身着红衣,每人都持着一柄弓箭,护在队伍前后左右,为祭祀的队伍开道。
早上闹事的人已经都被武约扣押,但百姓的情绪还是很激动,都吵吵嚷嚷地跟着车队来到江边。此时江风瑟瑟,秋日的钱江裹挟着怒潮一下一下击打在尚还残存的几段堤坝之上,溅起数十丈高的水花。而更多的江水则沿着海塘溃决的缺口涌入缓潮带。杨菀之早就等不及想要上前去检查一番,被一旁的苗凤仁拉住了:“大人,咱们还是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冬官署的马车远远停在了潮神庙之外,人们的视线此时更多都投在了一身绀青色朝服的窦涟身上。她站上了江边祭祀用的高台,看了看日头。武约带着一众夏官忽然分散开来,沿着江岸站成了一排。
只见窦涟接过身边小吏递来的卷轴,展开。那是她昨夜让柳梓唐写的文章。状元郎的文采,她是信得过的。
窦涟面向钱江,朗声读道:
“赫赫潮神,位享尊荣。本乃黎庶所崇,始膺庙祀之奉。然观其行止,实负众望之隆。
想夫杭城之地,烟火繁盛,百姓勤耕于田亩,劳绩累于市井。为祈安澜,虔心敬拜,奉上牲醴,尊崇备至,冀望庇佑一方之宁。
岂料汝竟逞怒潮之暴,肆行肆虐。冲毁堤岸,庐舍倾颓于一旦;淹没桑田,禾稼朽败于瞬间。致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野;商贾货财荡尽,哀号满途。
今吾以朝廷命官之责,为民请命。严词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