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寻真看着宋若,他靠着窗户,五彩的光落在他身上,亦被凝聚于他身上的黑色所吞噬。
任寻真因为爱人死去,所以装疯卖傻、苟延残喘,但是眼前这个不言不语的人,才是真疯。
怪不得在她提议毁掉任惟寒时,宋若会是那般轻描淡写地拒绝,因为他才是那个疯子。
任惟寒以为有人救了他,以为自己抓住了阳光,可是不知道自己走进了另一个深渊。
“宋若,你这般做,不怕他恨你吗?”任寻真看着宋若一片一片揪掉花枝上的树叶,突然问道。
“总好过他离开。”宋若头也不抬地回答:“长公主,你应该知道的……这世界上最难熬的就是别离。”
听闻宋氏有穿耳的习俗,刚生下来的幼儿无论男女都要以银针刺耳,泄去投胎带来的阴地之气,以保此生平安。
连东若的师傅宋川流的耳上也戴着小小的银环。
再看看公主府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男宠,各式各样的装扮,偏偏每一个都带着一二分故人的影子。
任寻真陷入了沉寂,宋若和梁帝太像了,她斗不过梁帝,所以也斗不过他。
“既然如此……那便祝愿咱们的小太子,平安喜乐吧。”任寻真举起酒杯,向虚空祝祷,可惜……无神回应。
她早就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神明。
宋若会后悔的,他分明……什么也不明白,但是现在的他沉湎于权力,其余的光芒都难以照射其间。
“谈完了爱情,咱们再来谈谈事业。”她漫不在意地饮完此杯,慢悠悠地起身坐到了桌子上,对他发出邀请:“宋若,听点你感兴趣的。”
宋若闻言,丢开了手中的花,走到任寻真面前坐下,自从他以宋若的身份在宫外为太子奔走,任寻真相当于已经向众人明牌:她觉得太子不错。
要知道不管哪个皇子登基,任寻真都是大长公主,原本可以不用掺和太子和三皇子的斗争。
可是她却还是卷了进来,为了报仇、为了宋家……还有……
她对任惟寒的感观不错,他们是同样天真的人,久违的,任寻真在他身上看见了年少的自己。
所以虽然她是与宋若达成了合作,可依旧时不时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