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帝不响,止步于荷塘栏杆之下,望着昏昏夜色里一池枯荷,微微锁眉,心头愁云乱渡。
若要制衡南召,须得先试东越意图!尤是青门心意!勋帝又要熬神思索。既已深秋,那东越女子也该到颐阳了罢?如何都无消息?近来郁郁倒也忘了关问。倘若举此女为妃,东越青门是否就此会与玉室结盟,共讨不臣之国南召?纳青女入后宫总是胜过候那子虚乌有的蔚室公主入东宫!荒唐蔚朔,终是个蠢的!东越之地,倒底是凭着青门之威方能安泰如斯!
只是青门之威又能否安朕之天下?又或是青鸢,也别有所谋?大瑶山?百里家?那个百里家只有近三代方得文字入史,再向上追溯即无源可溯,更无迹可查。而其老宅南海之滨相去东海当不远矣!其所谋东越五城相去青鸢平乱之大瑶山亦不远矣!此是巧合,还是另藏“天意”?
只怕觊觎天下的也非止风族!“皇权三世而易”之论,总会有人自斑驳旧史里觅得丝线迹象罢!
勋帝想来又是一声叹息,西风凋零,吹透衣衫,一阵寒意欺得他打了个冷颤,心意更添凄凉。
老宫人见状,忙又劝谏,“陛下还是回罢!当真着了风寒,奴家就是削了脑袋也难赎其罪啊!”
“回罢!”勋帝叹说,转身欲归,却忽听风中有缕缕呜咽之声,着实一惊,又是一阵寒意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