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旁的老宫人闻异声也跟着打了个抖,惊惶瞠目,半晌才道,“陛下勿惊。原是洞箫之音!”
勋帝此间也听出是箫音缥缈,和着秋风瑟瑟,呜咽咽犹似娇娥倾吐衷肠,时而幽怨,时而疏离,断断续续时隐时现,仿佛自云层散落人间的几根细羽,撩拨了心弦,又转瞬消弭于无形。
勋帝本心思凝重,又添方才一场虚惊,而今再听这箫乐不禁神游意荡,恍恍乎驻足庭下,既忘了风寒欺身,亦忘了愁绪塞肠,随着箫曲婉转渐入羽音,不觉间倒有几分泠泠然清爽之意!
老宫人见勋帝怔立不动,只当是惊着了,不由出言责怪,“却不知是何处宫人,这样不识规矩!深夜吹奏这凄惨之音,好不吓人!陛下要不要奴家即刻派人寻得这箫音出处,以加训诫……”
话未说完,却见皇后只着一件凉衣匆匆奔出大殿,与门阶下的勋帝正四目相对,各有讶疑。
“皇后如何惊醒?”勋帝关问,蹙眉扫过皇后衣着,拾步登阶,解下自己氅衣,加在皇后身上。
“陛,陛下?”皇后显然仍惊惶未定,神思恍惚,“陛下不在身边,臣妾一时惶恐,故而寻来。”
“朕夜不能寐,出来走走。不想误了皇后清梦。回罢,外面风寒。”勋帝说时扶皇后重回大殿。
皇后这才神思稍定,答说,“是臣妾失仪。只恨此身才浅,陛下近来愁思凝重,臣妾未能解忧。”
勋帝笑笑,“不过是前朝锁事,若再添皇后忧思、累皇后重疾,却也是朕之无能了!你无须多虑,朕自有策略!你只管回去安枕便是!再有半个时辰朕也该去朝会了,就不扰皇后了。”
皇后在勋帝安抚劝慰下,虽有种种迟疑,却还是由宫娥搀扶着退回了内殿,只是将转过围屏,忽又回身来问,“陛下,方才……可曾听见……有甚么声音吗?”
勋帝蹙眉,此刻箫声已息,方才半曲箫音倒如梦似幻,虚实难辩,“可是皇后梦中听到了甚么?”
皇后微怔,窘迫笑笑,“似乎……是洞箫?想必是哪个乐师忽起了兴致,深更半夜竟也不管不顾!终是臣妾之失,治宫不严,才有如此放肆之流!待到天明,臣妾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