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未生气,只是不解地望着她:“您推我干什么?”
阮霁禾咬牙切齿,她都恨不得把这人打一顿,推他一下还委屈上了?
商镜黎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扯住,自己也起身看向那个男人。
“她推你,你很委屈吗?”
男人看着商镜黎,一瞬间好像看到自己的第一任妻子。
他愣在那儿,一眨不眨地盯着商镜黎,干瘪的唇微微翕动:“你——是,是,商……”
商镜黎看了一眼女人抱着的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并不像她小时候,只有奶奶的被子勉强将她围起来。
“是。”
……
十几分钟之后,男人重新做了两碗面端上来,态度谦卑地快钻进土里。
“我没有脸,跟妈,跟你见面。劳改出来以后,我干了几年殡葬,然后又开了这个店。我打听过你们的住址,但是没打听到,也没法……给你寄钱。”
商镜黎一言不发地看着面汤上飘着的香菜,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奶奶,她还好吗?”
商镜黎的语气没有丁点温度:“找你催债的人把她推倒,腿被钢筋穿过,虽然截肢了,但是命还在,算不算好我也不知道。”
男人震惊地抬头:“那——那她现在,在……”
“咳嗯!”女人发出暗示意味极强的咳嗽声,男人的话顿时停住了。
商镜黎看他一眼,眼神下垂,笑叹:“你还是一样的懦弱。十年前,你懦弱得只能在妇孺身上找优越感。十年后,你看看自己的母亲都要被妇孺管制。”
“一点长进都没有。”
男人被她说得抬不起头,女人也没有反驳,装听不见,晃着孩子入睡。
他说打听不到自己的住址,寄不了钱。
可明明他如果真的想找自己,她的名字从小学到现在都挂在学校的红榜上,怎么会完全找不到?
说到底,还是隐晦地想单方面切断她和奶奶的关系,不想再多承担两份责任罢了。
阮霁禾早就给纪怀昨打了电话,这边的气氛降到冰点的时候,纪怀昨打着伞走到门口,看到两个孩子,和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