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四人接近了那个开启一切故事的小镇,大白出生的地方。
它更加与世隔绝了,如今方圆百里不见一个人影。铁路还是坏的,矿场洞口大开,仿佛还在等待着开采。
好在几个村子的尸骨都被收殓了,应该是李墨派人干的。
走到村口时,大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前行。他怯懦了。
他深深望着村里某个方向,仿佛已经确定了他妹妹的存在。他胸膛处的绿光自动亮起,如呼吸般吞吐,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如潮起潮落的规律般,一片腐朽死寂从村子里蔓延出来,直至大白脚下,停住。
它肉眼可见。随着它的行动或是扩散,植物干瘪成灰,石头开裂瓦解,村里隐隐传来房屋的倒塌声。
土地不再温润,水分迅速蒸发,变得干硬死板,人踩在上边不禁会展露出蹒跚的姿态——哪怕它还算得上平坦。
仿佛连风都失了色彩,世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白滤镜。
大白抬头,天上的太阳好远,好远。
“恶……出来了。”一直木讷行走的歌尼木鲁提忽然突兀开口,如在鸟背上时一样。他的声音孤独回响在方圆百里的静谧中。
“恶,复仇,恶,它到底是来了……”他的声音渐渐变大。
“不羁的反叛,最大的生机,无上的恶之灵!你到底是来了!”
歌尼木鲁提跪在地上,空洞的眸子望向村里某个方位,竟是呀呀唱了起来,语调诡异悠长。他摇头晃脑,跟着某种亘古的韵律摆动。
“生恶的灵,埋恶的种,开恶的花,结恶的果……”
“恶果……恶果……谁的恶果?”
“恶果,恶果——”歌尼木鲁提陡然回头,盯向几人,缓缓咧大嘴角,又以更缓慢的速度上扬到极限,才痴痴傻傻地拍手唱道,“万物,万物——”
“都要吃下恶果——”
“万物的——万物的——”
“吃饱——吃饱——”
“摆来吃!”
“都摆来吃!!”
“吃——”
随即,他一头撞死在了地上,扑腾两下腿儿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