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能接受现实?”
“不能!”
歌尼木鲁提激动站起,红着眼道:“我怎么能死!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发军饷呢!我死了多久了?他们吃什么……他们吃什么?”
“那谁让你死了。”马天引把鼻嘎往天上弹。
“我……我一定是被伍长下令打死的……”歌尼木鲁提一下子泄了气,垂头喃喃道,“我在给他刷粪桶……却晕倒进了梦境,没人会照顾我的身体……没人……”
“这个该死的世界!该死的军营!出点差错就要死!他们眼里只有偷懒和生病!只有不听话和浪费药物!”
他陡然跪下,死命砸着地,血点和土渣溅上他的脸,混着泪水粘住下不来。
“怎么这样?我只是晕倒了!不是死了!不是病了!让我躺一会儿就好……怎么就能杀了我?怎么就杀了我!”
“糙,你是不是光团者?死还不习惯?”马天引撮着牙花子,懒洋洋说,“就当换个新地图呗,反正来这个世界也没几天。”
“可是我的家人,他们……”
“停!你的发言我还记得呢,你不是没出过军营吗?”
“是,我没出过……”
“那你哭鸡毛啊?哪来的感情?”
“可是他们给我写信,还有以前的信……他们能倚仗的只有我……”歌尼木鲁提眼神缓缓空洞下来,像是开始接受现实,“那些信我看了无数遍,我在那些日子的快乐都是从他们信上得来的……他们在我眼中是真的人。”
“知道吗?这个世界糟透了,我父母早年在胶厂打工,肺都坏了,只能用药吊着,这需要钱,我死了他们活不了。”
歌尼木鲁提急急地、急急地说着。他的双手虚握。
“我有个妹妹都十多岁了,还没有一身衣服,我答应给她买一身,你们知道她有多高兴吗?她一次次问我是不是真的?寄来的纸上都写满了,背面都写满了……”
我还有个妹妹,她听说……呵呵,听说有一种东西叫糖,听说吃了会觉得甜。她问我糖是什么?甜是什么?我答应给她买一块儿,现在也买不了了……”
歌尼木鲁提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