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仗的风格还是少见,魏人的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战场失利不算什么,主帅能活下来,总还是有法子可想的,北境千里纵深,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都实在没必要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一把定胜负上,起码萧山自己都清楚此战获胜之后,要想拿下魏国北境都还得花不少时间,你一个堂堂藩王又不是没机会再集结兵力和自己做过一场,何必冒这样的风险试图和自己玩命?
但他又由衷地生出几分欣赏,哪怕是作为敌人,也为对方王旗渡河的风采感到有些心折。
这才是值得倾尽全力的对手啊!西域那些小国,那些国主和可怜的军队,那漫天的黄沙,让人怎么看怎么厌烦,所谓的镇压西域不过是一年到头打两场上不得台面的仗,自己每时每刻都像个老人一样感到昏昏欲睡,哪里会有今日战场上的这种兴奋与战栗?
土山上点起了火把,却不再看得清下方厮杀正酣的场景,萧山思索片刻,再次传下一道军令:
“让大营里的后军顶上来,在土山后侧布防,如果敌方骑兵先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们拦下来,只要能拦下来,等到我军骑兵赶到,土山前后便都是夹击之势,此战就必胜了。”
有人迟疑道:“可后军开拔,大营必定空虚,若是魏人趁机袭营”
“正面战场若是分出胜负,能彻底将河岸魏军打散,大军便能直入雄县休整,还要大营做什么?”萧山说,“我军中居然还有如此蠢人?”
那人面红耳赤,慌忙退下去传令,萧山收回目光,继续看着零星点起火把,在夜色下彼此挥刀的河岸战场,再次回想了一遍自己的布置,确定没有问题,但偏偏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不由轻轻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辽军土山后方的大营里,年轻士卒走到正看着战场方向沉默不语的萧弘身边,笑问道:
“心慌吗?”
“心慌的不该是你么?”萧弘说,“就算没去到那土山上,我也能想到萧山的布置,此战魏军必败了,到时候顾怀也得死在战场上,没人能再控制我,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又不怕死,”士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