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死?”
“真以为军需官便是你的最终归宿了?你也不想想,王爷一旦出事,你这一年来干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会就此掩盖过去,到时候就算萧山不和你秋后算攻城不力的账,也会有人来替那几万辽人索你的命。”
萧弘沉默下来,但任谁都能察觉到他身上那压抑的、扭曲的怒火。
“你们还想我做什么?”他说,“或者说,我还能做什么?顾怀不愿意给我一个体面,他连一个雄县也不愿意给我,我沦落到了今日,不是拜他一手所赐么?你现在又来找上我,说这些威胁的话,有什么意义?”
“意义在于,你终究是不想死的,你不仅不想死,你还想大权在握风光无限地活着,这就意味着,就算你觉得很多事你不想做,不能做,你也还是得去做。”
士卒揣着手,同样看着战场方向,轻声道:“王爷问你,你想不想要辽人的天命?”
萧弘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战萧山要是输了,整个辽国南京道便再无像样兵力可守,被打下来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到时候,王爷就需要一个替他看着南京道的人,这个人最好是辽人,最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能让所有辽人闭嘴,最好能公然举起反旗,朝着远在上京的辽帝陛下骂几句狠话,当然,这个人最好是你。”
“你们想扶持一个傀儡分裂大辽?”萧弘明白过来,嗤笑道,“你们在做什么白日梦?”
“我只是锦衣卫一个不起眼的谍子罢了,你问我我当然回答不了你,”士卒说,“可你也不要用这种语气,因为我跟了你一年,够熟悉你,刚才那一瞬间,你明显心动了。”
他看着收敛笑意的萧弘,轻笑道:
“看,我说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