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徒鄢没有说。
他只是像释然了一样,再度平静下来,恢复了他应该有的辽国南京道节度使的尊严。
“见一面就够了,”他说,“听了关于你的那么多故事,能亲自走进这个故事里,也算是给我自己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幸运的是很多事情我并没有说给别人听,也没有记下来,所以不至于在这个故事里扮演让人轻笑出声的角色,那么,请给我一个和身份相当的结局吧。”
顾怀沉默片刻:“孤以为你会想活下来,所以才想要见孤一面。”
“活着见证故事的结局固然不错,但我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司徒鄢说,“因为你未来的故事肯定还会很长,而辽国生我养我,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我读过很多你的诗词,临摹过很多你的书贴,但以前一直感觉隔着些什么,直到那一天亲眼看到战场有多残酷,我才意识到,原来你走过的那些路,我学不来。”
他点头致意,转身离开,在即将走过城墙转角的时候,他顿了顿,回过头,最后看了那道身影一眼。
然后慨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