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真是心思深远,为常人,所不及。
刘一手,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
“真的没招了吗?此事,皇甫惟明知道了吗?他——”想到两人的情意款款,刘一手实在是难过。
“他能怎样?”独孤敏笑笑:“难不成为了我,反了?”
两人目光一对,刘一手心想,为何不能?若我是皇甫惟明,便立即点兵,身为将士,一身本领,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独孤敏眼帘低垂,硬生生将溢出的眼泪倒逼回去:“还记得先前我们在四方馆里看《昭君怨》时,他说的过那番话吗?身为军人,固然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成就不朽功勋,但为了边境百姓,他亦是站在和亲这边的。难道仅仅因为这次的和亲女子是他心仪之人,他便会改了主意吗?那样,倒不是他了。”
百般滋味在心头,刘一手一时不知此刻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转眼,残秋时节,长安城外,又是分离之苦。
宫墙外,大漠边,黄沙漫卷天。
北风凛冽羌笛起,孤月照边关。
天之涯,地之角,伊人泪未干。
锦瑟华年鸳梦碎,此去难再还。
琴音断,舞衣寒,别离情难言。
一骑红尘绝尘去,塞外雪连天。
思君切,夜阑珊,归期难料算。
愿卿珍重康宁在,莫忘故园欢。
长安城头,送别独孤敏,刘一手第一次任由离别之泪尽情挥撒。
满腔的不平,明明是该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做的,深切的无力感,让她第一次对这个世道产生了质疑。
一袭大红华服,薄纱掩面的独孤敏,并没有像其她出塞的公主那样坐在四马高车之上,而是骑着一匹如雪白马,俏生生立于长安城门之外。
此时全天下的新嫁娘都是穿着绿衣的,《大唐开元礼卷三》记载,自皇后以下,内外命妇服,至百官妻女到庶民,凡女子出嫁时皆青衣革带,袜、履同裳色,皆应为绿。
绿色,代表着生机,也是生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