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独孤敏很早便同刘一手说了,她的嫁衣,要红色,那红色,原是新郎所服之色。
是了,在越礼与任性的背后,藏着她嫁给自己、遵从己心的倔强。
这才是独孤敏。
城门之上观礼的满朝文武并不解其意,对他而言,这场送行只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仪式和流程,是每日公务中的一项,而对于信诚公主和附马独孤明来说,则是永远的生离,他们夫妇二人满脸悲意,自知,独孤敏此去,必是抱了绝决之心。
那身影如此孤独,那神情如此坚强。
在她身后跟着的是比她还要小上两岁的宜芳公主,杨纤纤人如其名,瘦瘦小小的,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却是稚嫩的身躯包裹在繁复的嫁衣中,依旧也是骑在马上。
两人相约,要让国民和群臣,看到她们策马西行的样子。
让世人记住这是两条鲜活的,正值妙龄的生命,而不仅仅是百余年后史书上的两个封号。
随即,两位公主行驾先后启程。
宜芳公主先行,独孤敏又停了片刻。
在城门下朝爹娘叩首,策马盘旋了三周,终于扬鞭远去。
而她的爱人,此次的送亲使皇甫惟明略一迟疑,便也策马狂鞭紧紧跟上。
“我向圣上请旨命皇甫惟明为送亲使,这一路上要走上两个月,这两个月我可以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我有这两个月便足够了。这是我唯一为自己争取到的。一手,你和李泌,千万以我为鉴,若真有情谊,便抓紧请婚吧,万万不要像我这般心事成空……”
耳边回响着独孤敏临行前对自己的叮嘱。
刘一手心中万分苦涩,这是她自家人外,来长安后倾心相交的第一个知己好友,原本以为在长安城中,会是长久相依,未想,却这样分开了。
而她临行前的叮嘱对刘一手来说,更是无望。
前些时日,她来到李泌府上,还是想找他为独孤敏再想想办法,不料,却在他的书房里,看到那样一盘棋。
那棋型酷似大唐版图,那上面每一处的黑白棋子都透着古怪,顺手将棋子翻过来,便是那些他认为可用之人的名字。
有些,她知道,比如西北的高仙芝、封常清,比如陇右的王忠嗣、哥舒翰;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