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汤嫩味淡、俭清和静才是茶之精髓,水是天下至清之物,茶是天下至清之味,以清水引清味,方能清火平燥、饮涤尘烦,浅尝久润。”刘一手很意外,在饮茶这件事上,梅妃与自己观点一致,竟是难得的知己了。
“你也如此想?甚好!我一向也觉得茶要致清导和,心要中澹闲洁,友要超脱清逸。故以茶行雅抒怀,或弈棋,或填词、或丹青,引茶在浊世红尘中饮涤尘烦,守一份清白。”梅妃面上是一副发自肺腑的相见恨晚,“儿时,在福建茶山,我还常常将新采下来的茶叶嚼于口中,那甘中蕴涩,涩后复又回甘的感觉,才是舒畅自在。”
刘一手含笑点头,看向一旁绣屏上的绣作,是以诗画打底,用极淡的青灰色绣线制成的雨中渡口景致。江水两岸,杂草丛生,芦苇在风中摇曳,孤零零的小船静静地停泊在渡口,远处山峦重叠,几间古朴的茅屋与世隔绝,黄莺在树阴深处引颈……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当下,棋局未开,只饮了清茶,看了荒津野渡之景的绣屏,两人心意便已然互通。
再经三局之后,梅妃更是相见恨晚,又问了刘一手现下正在操办的女学,当下万分羡慕与感慨:“真好!!从今以后,我在这深宫中的日子要好过些了,总算有了可以神交的知己。若我也能走出宫去,在你的女学中作一名女师,该有多好,只是可惜……”
梅妃看了看殿门外,“我这一生,终是为这道宫墙所阻,再也没有生趣了。”
这话,和她说这话时的神态,让刘一手便想起了独孤敏临行前的样子。
“如果,还有机会能跨出这道宫门,娘娘敢吗?”刘一手话才出口,便觉得自己犯了大忌,真是交浅言深了。
梅妃朝她笑笑,没有直接回应,却是拜托她去办一件事。
这件事说难也不难,甚至万分简单。
便是下个月的初一,在宵禁前的一刻,会有人在兴庆宫东垣金花门吹箫,梅妃让刘一手看一看那个人,最好将他的长相画下来,最最好,再打听一下他在长安的落脚之处。
于是,三月初一这一日,刘一手特意给自己换了个晚值的班,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