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是万念俱灰的样子。
“我出生在福建杏林世家,娘亲早逝,父亲爱我如命,一直没有再娶。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过着清贫却快乐的乡野生活。我爱梅花,父亲便为我种了满园的梅,原本我以为我终我一生都会是这样恬淡且满足的……直到那一日,替圣上往江南猎艳的高翁听到我的箫音,便生生将我掠了来,那日,我父亲当场吐了血。”
刘一手惊讶:“你竟是被他们抢来的?”
梅妃神色微苦:“众人都说我是采女中的状元,命好,方能从采女成为一品皇妃,实属幸运。可是我心中的苦与恨,又有谁知晓?我父独自一人从福建历经千辛跋涉至京城,却没有门路不能进宫看我。他便在宫墙外吹箫,好让我知道,他在外面陪我。而我,也只能以箫声回应,告诉他我还活着,我很好。”
“那后来呢?”刘一手问。
梅妃:“后来?从一个采女到皇妃,这中间要经历什么,你不难想象。我曾想过死,想过逃,可是我不能让老父担心,所以我学会了用计,学会了反抗,一步步走到今天。”
刘一手神色一顿:“所以,你不爱圣上。”
梅妃苦笑:“不爱,一点儿也不爱,但是,我要顺从他,依附他,甚至是向他邀宠。只有这样,我才能让父亲在宫外放心。”
刘一手心想,在如何与圣上被迫成欢这一点上,梅妃与贵妃倒是殊途同归,或许二人敞开心扉,可以化敌为友。
不对,这人是太监,那?刘一手心下一沉,目光扫向梅妃手里的画:“那此人?”
梅妃神色凄然:“两年前,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虽然曲子还是那首曲子,但人,应当是换了。”
原来,这才是梅妃让她如此行事的原因,想来她此前也派身边的人查过,但是没人会告诉她这个实情。
“那日,你问我的问题,现下,已有答案了。“梅妃看向刘一手,郑重一拜,”我将此后余生,托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