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楼雅间内,身在棋局中的两人却是不紧不慢。
于刘一手看来,这局棋的前八十手,李泌似有意让她与先贤对弈,随着李泌的出招布局,班固、吕范、张华、谢安、一众魏晋名流轮番坐阵,先贤们棋技斐然,刘一手应对起来并不怯阵,这些棋谱早在明州时,长孙今也都曾拿给她见识过,她自信自己并不输先贤往圣。
至百手之际,明州商船、珍宝舫棋室、寿王府棋局甚至是前些日子藤原等一众旧敌之技重现眼前,刘一手虽感意外,却也泰然自若,那些不过是曾经的手下拜将,更无可惧。
刘一手轻落棋子,心道,不管对方是搬出古今先贤的名局,还是过往自己对手的棋路,她都不惧。
只是暗中疑惑,李泌是什么时候花了心思攒来的她与那些人对弈的棋谱的?想来又觉得好笑,看来,他一早便把自己列为顶顶重要的对手了,这心思花的够深的。
但能得对方如此看重,于自己倒也是一份褒奖。
然而这份窃喜,并未持续多久。
百手之后,刘一手神色越来越凝重。
至一百二十手之后,刘一手心头微颤,她开始怕了,因为李泌的每一子,分明是她的棋路。
刘一手落子越来越慢,而李泌却是不假思索。
而后,李泌一口气下出十条大龙。
那不是刘一手的棋,也不是刘一手所认识的李泌的棋。他弃了她,也弃了自己,更是突破了过往所有的定式与棋路。
他用前所未有的棋路厮杀,杀的刘一手手忙脚乱,体力耗尽、算力不够,几乎要吐血而亡。
室内,刘一手感到深切的窒息感,却是万分真切。
外面,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白天在内外场看热闹的人都已散去,留下的,皆是真正爱棋、也懂棋的高手。
正是因为高手,看到此时,叹为观止,以至于鸦雀无声。
我输了,
他也没赢。
我输给了自己,
他输了围棋的初心。
他破了道心,
让棋失去了灵性。
虽然……但是,刘一手知道,李泌其实还是在教做人,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