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敏驻足良久,都没有调转马头。
芳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驿道在脚下延伸,仿佛通向未知的远方。
此时,他们还不知那盘棋的最后结果。
两人在为友人担心的同时,却不知不远的将来,两人的命运更为唏嘘。
秋风渡里后园西房内,刘一手这一觉昏昏沉沉的并不踏实,似睡非睡,越是睡不实越想要睡,反反复复和自己较劲中,觉得浑身筋骨生疼,太阳穴更是跳的厉害,直到太阳西斜,二姐进了房里小心翼翼地来问,是否要吃点东西,才挣扎着起身。
随便抹了把脸,换了身寻常的居家素裳,站在房前院子里,伸了个懒腰。这院子如今与她当日拔草喂牲口的时候,已然大相径庭。
居然像模像样,夕阳的光耀中,隔着院墙、坊墙,几乎能看到远处的宫城的高楼飞檐,不管怎样,自己真的在长安城里站住了脚,还置办了房产,虽然只是五年的期限,但在这五年里,她是这里的主人。
此外,她还是四方馆里领俸禄的总棋工。
所以,她并非一无所得,并非一夜回到从前。
是了,她提了提气,谁都打不倒我,李泌也不行。
于是,进了北屋厅里,二姐已经摆好了饭菜。
“居然有乌米饭!”刘一手眼前一亮,惊呼道。
这乌米饭在长安城可是稀罕极了,它不同于稻米、粟米这样直接种植的作物,它是由乌饭树的汁,浸黑稻米蒸煮而来。这乌饭树长在南方,长安并不多见,乌饭树汁又被称作牛筋,有益精气、强筋骨的作用。虽是好物,却也是贱物,是专属江南穷困人家饭桌上的特色。
别说在长安,就是在明州的后三年,因为生活好了,能吃到荤腥了,也许久没有上桌了。
二姐竟然为她准备了乌米饭,配着胡椒油呛拌波斯草,刘一手狂炫了两大碗,这时,二姐夫又举着一只烤羊腿进了屋,“特意选的羊前腿,肉嫩又不肥,我在铺子里看着人现宰的,又借了前边酒楼的炉子烤的,快尝尝。”
有家人守护的感觉,真好。
刘一手心中一热,所有的感动都化为食量,吃下去,才是不辜负美食,不辜负家人。
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