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悠悠荡荡到一处,靑山峨峨绿水潺潺,杨柳千万丝浮沈于波澜,唤友莺声亦助春兴。公爱春景渐入路穷有絶壁层岩,而忽有一峰接天飞流瀑布如垂水晶帘箔,万丈层岩云雾朦胧。公踞坐石上弄流波矣。忽然一声雷霆震动天地,从波涛汹汹之中一靑龙瞋双目开红口向空中大作声进欲呑公,公大惊欲转身回废觉之。此乃南柯一梦也。公心中大喜卽入内堂夫人迎接坐定。公大喜色挈玉手欲为亲狎,夫人正色曰:“大监体候珍重年已老成,况白昼不计是非下辈窥视欲行少年轻薄子鄙陋之事乎。”
言罢,拂袂而起。公大慙无颜欲说破梦事不可漏泄天机,故不忍忿气徐出外堂慨叹夫人躁?(狭)矣。须臾小婢春暹恭进黄茶,左右静寂挈春暹之手入狭(夹)室亲狎。春暹虽是贱妾之婢天姓(性)至顺承顺大监之威矣。此后不出门外无意更进他丈夫矣。自厥月后有胞胎,满十朔解胎卽一个玉童子,如氷骨格似凝白雪颜色如秋月容貌如春花粹丽气像真英雄也。大监大喜,然恨其贱婢之所生也。名之曰《吉童》。厥儿渐长肥(肌)骨非凡,其才慧闻一知十耳闻目见无不通达。一家上下皆叹服曰:“天道无心如此英雄胡不生于夫人乎。”
嗟叹不已。
公抱吉童坐于夫人坐(座)前长叹曰:“此儿虽英雄无用也。切痛哉,切痛哉,夫人固执也。”
夫人闻如此叹言问其故,公嚬眉叹曰:“夫人若听吾言此儿岂非夫人之己出乎。”
乃说尽其时梦兆,夫人心咄咄无可奈何莫非天数何哉。
岁月催促吉童年至八岁。一家上下皆爱之重之,然以其贱生之故呼父曰:“爷爷”。则挞箠之,呼其兄曰:“兄主”。则叱责之。年既渐长口不得呼父呼兄,心中自痛其身之卑贱矣。此时,秋九月望间明月皎皎寒风萧萧,挑乐人之兴助悲人之怀。吉童坐以读书推书案太息曰:“丈夫之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