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不胜慷慨抽双劒弄月光进影自舞矣。此时,相公爱秋月之明朗推纱窓而坐,见吉童之出自渠房徘徊舞劒,不胜惊忿之心命侍童招之。吉童投劒至西轩拜谒。相公曰,“夜气甚冷汝有何兴故徘徊于月下耶?”
吉童俯伏对曰:“小人独有兴故徘徊也。”
公曰:“汝有何兴?”
吉童对曰:“天生万物惟人最贵,小人禀于大监之精气而生此一乐也。男女之中男贵女贱,小人乃是堂堂之男子则此二乐也。但平生悲怀之心地惟低伏天不得仰心中之所寃恨也。”
终言而流泪沾脸。公于心中恻然而十岁小儿犹能酙酌世间之苦乐,若慰劳其情则心益放荡法制不立矣。乃责人(之)曰:“宰相家贱婢所生非独汝也,汝何骄恣。此后若更欲如此言则不容于吾眼前矣。”
吉童听大监分付而俾(但)垂泪于伏栏干矣。食顷后公命退,吉童退还寝所见其母曰,“小子与母亲前生缘分至重为母子于今世。然男子出世堂立身扬名以显父母,生其先祖门户之光辉亦是报父生母育之恩。小子八字无状鄕党外之亲戚贱之,胸中之所怀积寃天知地知之外更无知者。大丈夫岂可碌碌守分而为人之后,受其指挥乎?吾不佩朝鲜国兵曹判之印绶而为上将军,则宁投身世于物外流臭万年矣。惟望母亲不思区区私情安保一生,姑俟小子归觐之时。”
其母听罢惊曰:“宰相家贱生非但汝也。何以发回曲之心也,偏消乃母之肝肠耶?将来立长成就则大监当有处分矣,第观汝母之颜面姑为甘受贱待也。”
吉童对曰:“父兄贱待犹可甘受,而一家奴仆与各府吏属等面面相顾指目曰:“某之贱孼?思之兪思恨入骨髓矣。小子当捐躯物外将欲不与于世上之荣辱也。惟望母亲勿谓有子,而消遣岁月则母子必有更逢成情之日矣。且近观谷山母动静则自怯其失宠于大监,示我母子如荆如棘谋害之意隐然而萌,不久之间大祸及身矣。小子虽离家当令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