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呵,主呵!我的生活是多麽醜,多麽髒呵!連猪也在冷笑我,主呵,您忘記了我了!」
他訴說過,暢暢快快的哭了一通,躺下了,他幻想着————
「妖魔也不要緊,只要給我一點什麽小改革,就好了,爲了我的馴良和窮苦!給我能夠洗一下身子,弄得漂亮些……」
然而妖魔却更加戲弄他了。在未到「吉日良辰」之前,總把實行自然的法則延期,對于米開式加,每天就總給他下面那樣之類的簡短的指令————
「應沈默,有違反本令者,子孫七代,俱受行政上之撲滅處分。」
或者是————
「應誠心愛戴上司,有不遵本令者,處以極刑。」
米開式加讀着指令,向周圍看了一轉,忽然記得了起來的是夏謨林市守着沈默,特力摩服市在愛上司,在服爾戈洛,是居民彼此偷着別人的草鞋。
米開式加呻吟了————
「唉唉!這又是什麽生活呢?出點什麽事才好……」
忽然間,一個兵丁跑來了。
誰都知道,兵爺是什麽都不怕的。他把妖魔趕散了,還推在暗的堆房和深的井裏,趕在河的冰洞裏。他把手伸進自己的懷中,拉出約莫一百萬盧布來,而且————毫不可惜地遞給米開式加了————
「喂,拿去,窮人,到混堂裏去洗一個澡,整整身樣,做一個人罷,已經是時候了!」
兵丁交出過一百萬盧布,就做自己的工作去了,簡直好像沒事似的!
請讀者不要忘記這是童話。
米開式加兩隻手裏揑着一百萬盧布,剩下着,————他做什麽事好呢。從一直先前起,他就遵照指令,什麽事情都不做了的,只還會一件事————鳴不平。但也到市場的衣料店裏去,買了做襯衫的紅布來,又買了褲料。把新衣服穿在髒皮膚上,無晝無夜,無年無節,在市上彷徨。擺架子,說大話。帽子是歪斜的,腦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