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指节捏得护腕铁片咔咔作响。
他分明记得三年前兄长咳血握着他的手,紫宸殿的龙涎香都盖不住血腥气。&34;老四&34;朱标枯槁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个&34;北&34;字,&34;替我守好&34;未尽之言化作喉头翻滚的血沫,溅在朱棣的蟠龙佩上凝成暗红冰晶。
十二声马蹄踏碎回忆,锦衣卫玄色披风卷着雪粒子撞进营门。
为首者滚鞍时冻裂的虎符摔在冰面上,猩红璎珞竟在雪地里灼出焦痕:&34;太祖龙驭宾天!
皇太孙奉遗诏即皇帝位——&34;
呛啷!
朱棣腰间佩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剑脊上游走的睚眦纹在雪光中化作虚影,对着应天方向发出铮鸣。
亲兵们甲胄相撞跪倒一片,唯有张玉注意到燕王握缰的手背暴起青筋,指缝间渗出细碎冰碴。
&34;臣领旨。&34;朱棣单膝砸进冻土时,眉睫凝住的雪珠映出多年前的秋狩场景。
朱标握着幼年朱允炆的手教他开弓,转头对他笑道:&34;老四的骑射当真得了父皇真传。&34;此刻圣旨末端的&34;叔侄同心&34;四字正在他瞳孔里扭曲,像极了兄长咽气时抽搐的嘴角。
雪花忽然悬停在诏书上方,锦衣卫掌心的烫金云纹无火自燃。
朱棣起身瞬间瞥见诏书背面渗出暗红纹路——竟是当年他写给朱标的血书残片!
未及细看,漠北狂风突然裹着塞外萨满鼓的节奏,将灰烬卷成盘旋的狼首形状。
应天城此刻正被诡异的暖流笼罩。
奉先殿鸱吻残骸冒着青烟,汉白玉阶却结出薄如蝉翼的冰晶。
礼部尚书王钝踩着湿滑的地砖疾奔,官袍下摆不知何时凝满霜花。
他怀中《洪武宝训》的书页正在发烫,最后一行&34;诸王毋忘北顾&34;的字迹竟如活物般蠕动。
朱棣扯下大氅掷向诏书余烬,布料在半空被无形利齿撕成碎片。
他耳畔响起幼时听过的蒙古长调,词句却变成了&34;清君侧&34;三个字的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