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居庸关,朱棣的玄色大氅正在朔风中凝出冰甲。
关宁铁骑的马蹄声压碎了长城垛口的冰棱,八百重甲胸前的护心镜上,隐约倒映着应天府方向飘来的雪云。
燕王突然勒马回望,手中马鞭指过蜿蜒如蟒的城墙:&34;当年蓝玉在此破北元,今日这冰霜倒比胡虏的弯刀更冷。&34;
亲卫统领张玉正要答话,却见燕王解下腰间玉带扣。
鎏金螭纹在雪光下泛着幽蓝,内壁&34;兄友弟恭&34;的篆文竟与应天暖阁中颤动的犀角棋纹分毫不差。
朱棣突然将玉带扣抛向关外雪原,坠落的轨迹恰与北斗第七星重合。
&34;报——&34;
传令兵滚鞍下马的瞬间,怀中密函已被朔风掀开一角。
朱棣望着函上熟悉的飞白体火漆封印,玄铁护腕突然压住正在融化的冰甲。
当他的拇指抚过&34;加急&34;二字凹陷的纹路时,一缕雪水正顺着护腕龙纹渗入密函夹层。
应天城的雪夜突然响起钟山书院报时的铜磬。
朱柏腕间佛珠无端崩断,十八颗沉香木念珠坠地时,竟在青砖上拼出浙东海防图的轮廓。
皇帝俯身拾珠的刹那,袖中突然滑落半截泛黄宣纸——正是三年前朱标在病榻上教他摹写的《出师表》残页。
&34;陛下!八百里加急!&34;
掌印太监的惊呼声中,朱柏的蟒袍广袖已被殿外涌入的雪片灌满。
他看见呈报密函的锦衣卫鱼服上结着冰凌,飞鱼补子里的金线正在炭火映照下扭曲成兄长朱标最擅长的飞白笔画。
当他的指尖触及密函上熟悉的火漆纹路时,暖阁梁柱间突然炸开一声炭火爆响。
朱柏指尖悬在火漆封印上方,龙涎香混着雪沫的气息在喉间凝成冰刺。
炭盆里爆开的火星突然窜上密函边角,将&34;燕&34;字烧出半阙残影,恍惚竟与二十年前兄长朱标教他临帖时,飞白笔锋扫过的&34;兄&34;字重叠。
&34;陛下&34;掌印太监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