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用拇指抹开焦黑的封印，泛黄宣纸上跃出的飞白体如利剑破空——&34;清君侧&34;三字竟与朱标临终前写在药方上的笔迹分毫不差。
鎏金烛台突然爆响，一滴滚烫的蜡油正落在&34;侧&34;字末笔，蜿蜒如当年太子咳在《平倭策》上的血痕。
暖阁梁柱间垂落的冰棱突然齐声断裂，十八颗沉香木念珠在青砖上弹跳着拼出浙东海岸线。
朱柏俯身拾起刻着&34;双屿&34;二字的珠子，耳畔炸响三年前暴雨夜兄长攥着他手腕的嘶吼：&34;柏弟记住，海疆烽烟起时，飞白体绝不可现于军报！&34;
&34;启禀陛下！&34;锦衣卫千户的鱼鳞甲撞碎满地冰晶，护心镜上映出朱柏骤然收紧的下颌线条，&34;居庸关八百里加急，燕王称奉天靖难，要清君侧！&34;
暖阁死寂中，炭火爆响的噼啪声竟似当年鄱阳湖火攻战船的轰鸣。
朱柏突然低笑出声，腕间残余的佛珠串扫过案上《皇明祖训》，鎏金书页翻动间露出朱元璋用朱砂批注的&34;亲王戍边&34;四字。
他屈指弹飞即将燃尽的密函，看着火星在炭盆里旋出北斗七星的轨迹：&34;传旨光禄寺，给燕军送三百坛绍兴黄。&34;
掌印太监的拂尘僵在半空，暖阁外巡夜的梆子声恰好敲破雪幕。
朱柏拾起滚到舆图边的犀角棋子，指腹擦过&34;爪哇&34;二字时，突然发现棋枰裂痕竟与泉州港的暗礁分布暗合。
炭火将他的冕旒投影在《坤舆万国图》上，十二串玉藻恰似当年郑和船队的旌旗，垂在锡兰山的位置微微晃动。
&34;陛下，是否召五军都督府&34;
&34;取朕的紫貂氅来。&34;朱柏打断禀报，玄色蟒袍扫过满地念珠时，十八颗沉香木竟自发滚向辽东都司的位置。
他弯腰拾起刻着&34;大宁&34;二字的珠子，突然瞥见棋枰裂缝里嵌着半片蓝玉的箭簇——正是七年前那个雪夜，朱元璋在此处杖毙私通北元的卫所指挥使时溅上的。
三更天的雪片突然变得绵密，应天城九门方向同时传来马嘶声。
朱柏站在暖阁槛窗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