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被棕色牛皮纸包着,白色丝带把它们捆成一束质朴清新的花束;白色花瓣微微卷起,洁白无瑕,边缘带着一点淡淡的绿色;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儿的绿植点缀着它们,不过整体上看起来很不错,每朵玫瑰五芬尼(商家找的零钱他也没细看,只是草草塞进口袋里),他也不知道这价格是否合理,就算他被当成傻瓜宰了一把,他也只会默默发誓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总不能直接复刻一个小型的水晶之夜吧?
雨滴落在尚未完全绽放的玫瑰上,那个人说要把花插进水瓶里醒一醒才能更漂亮。卡尔小心翼翼抹掉几滴雨珠,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什么会选这个数字,估计是因为奇数更好听点;九朵似乎也可以是个选择?七朵看着太少了,添点钱再买几枝;但现在回花店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都已经踏出门外了。握着花束的手被冻得微微发僵,但卡尔并没有松开,而是将它抱得更紧了些。
可能是这束玫瑰开了个不好的头,又可能是他不幸被外向剧毒结合体汉斯的“购物病毒”感染了,被蒙蔽了双眼,那些煽惑人们变得疯狂的优惠促销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堪了。“这些,一共多少钱?”
卡尔一面用指尖点点静躺在柜台上几件小物件,一面抬着眼眸凝视那个店主。
“多少钱?”他又重复了遍,几乎是一字一顿,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在柜台边缘“嗒嗒”地敲击着,像是在默默催促,又像是试图分散自己注意力。在他的手旁,还有几盆小巧的冬青植物,点缀着红色的浆果。
店主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小圆眼镜,大腹便便,挺着那么个连红毛衣都兜不住的啤酒肚,鼻头都有些许发红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他妈的喝了多少酒才能喝成这个鬼样子。卡尔由此鄙夷着这人。他真不该来这什么该死的圣诞礼品店的,面向中高端人群的商店?只是骗骗初来乍到、对这儿不怎么熟悉的外地游客罢了;而他自己呢?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自投罗网,贡献自己的薪资给一个奸商。店主低头一一核算着价格,随手将小纸条上的数字记下,时不时抬头确认卡尔的神色。
我真是昏了头脑才能想买这些东西。卡尔低头看着自己挑选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心里开始后悔刚刚的冲动。他向来讨厌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