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预定王诜为仅次于苏轼的第二号打击目标,只因没有可以罗织的材料,就堆砌了一车废话,说明一点:与苏轼交往亲密,即是“罪行”。
如勘状引王巩言:“真宗时,朝里尊礼杨大年,时人称之。今王诜尊礼子瞻,亦同大年。”这也是苏轼遭人嫉视的原因之一。
王诜从前因赵世居谋叛案被牵涉案内,也曾登殿应讯,问完话,他向神宗抱怨道:“今后不敢与人往还了。”皇上论曰:“如温良之士大夫,往还亦自无害。”
苏轼后来听说,曾取笑王诜道:“次第自家是不温良的也。”原来他又误交了不温良的苏轼。
与王巩关涉的,乌台诗案只能举出王巩至徐州访苏时,带来张方平诗稿一卷,封面题作《乐全堂杂咏》,苏轼题诗卷末被指为以荒林废沼比朝廷新法,致有人物衰谢,风俗虚浮之叹,皆是胡牵乱扯。本来亦不关巩事,但后来处分,王巩得罪独重,远贬广南,盖因他们原想打击张方平,而方平三朝元老,敢做敢说,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所以就将他的女婿王巩,做了代罪的羔羊。北宋政事的混乱与腐败,至熙丰之世,处处暴露无遗。
李清臣奉差编修国史,苏轼赋诗赠行,有“付君此事宁论晋,载我当时旧过秦”,谓苏轼于仁宗时,曾进史论二十五首,指他妄以贾谊自比,意欲清臣于史中著载其事。
与苏辙诗,举“至今天下事,去莫如子猛”,称其辞卸制置条例司职务之勇决;又“眼看时事力难胜,贪恋君恩退未能”,说自己才力不胜,也都是“谤讪”或“讥讽”。
赠孙觉诗“若对青山谈世事,直须举白便浮君”,指苏轼叫人莫谈国事,亦成罪状,竟是“没有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