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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号恸”,除非他心里还有一份难忘的旧情,面对胜之嬉笑自若,毫无情意的态度,使他借君猷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作《西江月》(姑熟再见胜之,次前韵)一阕以寄慨:
    别梦已随流水,泪巾犹浥香泉。相如依旧是臞仙,人在瑶台阆苑。
    花雾萦风缥缈,歌珠滴水清圆。蛾眉新作十分妍,走马回来便面。
    过姑熟堂下,苏轼偶读当地所印的“李白十咏诗”,不禁抚掌大笑道:“伪作败露了,岂有李白作这等诗!”后来听说王安国曾在秘阁中见过李赤集中有此诗。赤自比李白,所以名赤,据说为厕鬼所惑而死。苏轼说:“今观此诗止如此,而以比白,则其人心恙已久,非特厕鬼之罪。” 9
    苏轼观察敏锐,感觉力很强,并非完全是天赋,大部分得之于凡事认真的态度,对于浮夸、作伪的事,落在他的眼中,一点也不肯含糊,亦不肯人云亦云。游石钟山,他对那出于自然的天籁,非拏舟夜探,寻出根底不休;《姑熟十咏》伪诗,他不肯读过抛开,悻悻于赝物李赤;游庐山,在陈令举的《庐山记》中读到徐凝的瀑布诗,非但訾为“至为尘陋”,更讨厌他伪作乐天诗称羡此句有“赛不得”的这种谎话,不惜作诗痛骂:“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这些都是小事,然而十足表露苏轼求真求实的真性情。
    苏轼在当涂,往访诗友郭祥正(功甫),这郭功甫于熙宁年间即以殿中丞致仕在籍,不大乐意做官,而以诗闻名,梅圣俞推誉他为“太白后身”。
    苏轼在郭祥正醉吟庵里喝酒,酒后兴发,索笔濡墨,就在他家髹漆屏上,画了一幅竹石,醉墨淋漓,大气磅礴。祥正无意得此,喜出望外,立刻送他两支家藏的古铜剑。苏轼复诗为谢,才将何以当时有非“挥洒云烟”不可的冲动,解释出来道:
    空肠得酒芒角出,肝肺槎牙生竹石。
    森然欲作不可回,吐向君家雪色壁。
    平生好诗仍好画,书墙涴壁长遭骂。
    不嗔不骂喜有余,世间谁复如君者?
    一双铜剑秋水光,两首新诗争剑铓。
    剑在床头诗在手,不知谁作蛟龙吼。
    苏轼写字作画,大抵都在醉后,这是他自不讳言的癖性,生活中激越起伏的情感与艺术冲动相结合,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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