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清人谈迁的《枣林杂俎》说:明万历十七年于杭州邻邑临安县玲珑山,发现琴操墓残碣,为东坡所书,真伪莫辨。现代文人郁达夫曾往游访,墓在玲珑山寺之东;他在墓前翻阅新旧《临安县志》,都不见载有琴操事迹,作诗曰:
山既玲珑水亦清,东坡曾此访云英。
如何八卷临安志,不记琴操一段情。
诗意似言东坡曾赴临安访问琴操,不知所据,记此聊存一说而已。
杭州是东南交通要会之地,往来的朋友很多,如福建路转运判官曹辅(子方),先后提点两浙刑狱的杨杰(次公)、王瑜(忠玉),知越州的钱勰等,以及很多老友如文勋(安国)、杜介(几先)、徐大正(得之)、张天骥和贾收(耘老)也都跟他到杭州来了,共享湖山,留连诗酒,好客的苏轼,应有“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的快乐。
苏轼再度来杭,前后相距十五六年,人事情况已有显著的不同。第一,同僚间觥筹交错的机会,不如第一次来作通判时热闹。现在做通判的袁毂,便有过这样的抱怨:
东坡倅杭,不胜杯酌。部使者知公才望,朝夕聚首,疲于应接,乃号杭倅为“酒食地狱”。后袁毂倅杭,适郡将不协,诸司亦相疏,袁曰:“酒食地狱,正值狱空。”传以为笑。 24
一个人的生命中,十五六年,已是一段甚长的时间。苏轼再度来杭,不免有“湖山依旧,人事全非”的感触。当年过从的旧侣,忽然都已不见,现在相与的,大多是些年轻后辈,使这半老的诗人太守,有忽惊年华老去的悲哀。
苏轼莅杭之初,重游湖上,题名作记云:
元祐四年十月十七日与曹晦之、晁子庄、徐得之(大正)、王元直(箴)、秦少章(觏)同来,时主僧皆出,庭户寂然,徙倚久之。
余十五年前,杖藜芒履往来南北山,此间鱼鸟皆相识,况诸道人乎?再至惘然,皆晚生相对,但有怆恨。
人到中年以后,朋旧逐渐凋零,讣音倏至,谁也禁不住要既悲逝者,行自念也。
元祐五年(1090)二月,他的老友李常、孙觉都先后逝世,使他发出“早知身寄一沤中,晚节尤惊落木风”的悲叹。十月原在真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