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雨,字德翁,眉山人,任遵圣(孜)的儿子。苏任两家是两代的通家之好,苏轼昔年见他时,还是被父亲抱负着的孩子。诗谓“见之龆龀中,已有食牛量”者,即是此人。苏轼南迁途中,在泗州遇任伯雨要求搭他的船同行一程,直到金陵始别,两人在一舟中共作息者达一月之久。
世界有时候很狭小。章惇挟恃权势,打击苏轼,不留余地;不料苏轼南行途中,无意间碰上的陈瓘、任伯雨这两个泛泛的朋友,恰是后来揪翻这个“一朝巨奸”的猛将。
苏轼于八月二十九日离开廉州合浦,至九月初六到广西郁林(即今桂林) 1 。初七日忽得秦观急病死于藤州的噩耗,但还不甚的确。行至白州,看到容县县令的侄子陆斋郎,才比较详细。
少游本在雷州,自蒙放还,不顾酷热天气,冒暑攒程,行至广西容县,逗留了好多天,饮酒赋诗,一如平日。容守还拨了两个士兵帮他搬运行李,同去衡州。时正铄石流金的酷热时候,冒暑奔波,终于在路上中了暑,病困藤州旅次,至八月十二日,死于江亭上。藤守徐畴料理他的后事,一面派人急报他的亲戚范冲兄弟。范在梧州,闻讯匆匆赶至。这是回来的两名士兵报告陆守的话,范冲兄弟到后如何,就不知道了。
其时,苏轼与欧阳晦夫书说:“闻少游噩耗,两日为之食不下咽。然来卒说得灭裂,未足全信。”
初十,苏轼赶到容南,打听到范冲兄弟早已经过此地,两人都患着瘴痢,亟亟前行。苏轼一面派人追上去,函约他们到苍梧来一见,自己又不分昼夜地赶往藤州。
不料到得藤州,范冲兄弟已经载了秦观的灵柩于半个月前走了。范祖禹次子范温是秦观的女婿,所以为他载丧还乡。
藤守徐畴,是苏轼通判杭州时的仁知县令,握手道故。由徐守口中详知秦观在藤,伤暑困卧数日,大家都不以为是重症。八月十二日在华光亭(一作光化亭),还与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