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隔着雕花槅扇望过去,见她鬓边的兰草绒花已换作一支素银簪,腕间翡翠镯也卸了,倒真像个诚心赔罪的模样。
只是那礼盒角上绣着的并蒂莲纹样,针脚细密得过分,倒像是刻意要盖住底下的香灰痕迹——她忽然想起白日里姜欣裙摆上的星点香灰,分明是小厨房煨杏仁茶时,炭盆里落的香灰才有的焦苦味。
这两个庶妹,只能说没一个是省心的。
“去看看我爹娘回来了没有,将这盆月季送到他们屋子去。”苏蓁转身对跟来的碧兰吩咐,“还有,天气慢慢热了,蚊虫也多了起来,再备些驱虫的艾草香一并送过去。”
知道国公府今日要举办宴会,苏有山夫妇不想掺和这个热闹,夫妻俩早早的就去了大女儿家里。
“是。”碧珠应了一声,随后招呼几个小丫鬟忙活了起来。
更深露重时,国公夫人房里的烛火仍未灭。
姜煜捏着那截断弦立在案前,断口处的糖霜在烛火下泛着晶莹的光:“母亲可还记得,去年千秋宴,二妹妹的琴坏了?”
国公夫人倚在榻上,拨弄着翡翠佛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随她们去罢,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只要不祸害到你和洛儿身上,我也懒得管许多,免得吃力不讨好!”
姜煜默了默,没再说话。
翌日,姜欢是不情不愿的去祠堂领了罚,但同时,国公府还有两个待嫁的姑娘也是让大家都知晓了。
不管是图品性还是图家世的,国公府收到的有意向,且想要求娶的帖子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
国公夫人心思灵敏,将这些帖子一一看过之后,就对身旁的丫鬟说道:“把这些帖子都带上,咱们去松鹤苑。”
松鹤苑自然是老太太住的院子。
松鹤苑的垂花门檐角悬着九串青玉风铃,风过时叮咚如泉,惊起廊下栖着的白鸽。
国公夫人踩着朱红脚踏进门时,正见老太太倚在湘妃竹榻上,由贴身嬷嬷拿着鹅毛扇缓缓搧风,膝头摊着本泛黄的《法华经》。
“母亲今日倒是得闲。”国公夫人笑着福了福身,示意丫鬟将贴满金箔的红漆匣子搁在酸枝木圆桌上,“眼看着洛儿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