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笑在四处张望,蓝晓星则在暗中观察他,结果,连珊瑚反倒成了三个中反应最快的,一眼望见那道背影,瞳孔骤缩,纵身便追。
“是她!”
那身影快得不可思议,偏偏灵活异常,跑起来似乎手脚并用,攀岩附壁,三人疾奔狂赶,几乎是足不沾地,前面那人,好像并不忌惮墙壁问题,他们却不敢也这样疯跑,因而总是拉不近距离。
蓝晓星眼光最毒,追出一段路,便确定:“那决不是戚红药。”心下一动,觑着闻笑,忽骇然高声道:“小心!”
他喊得惊心动魄,双眉倒竖,一双眼,白多黑少,瞳孔凝成一束,闻笑唬得吃了一惊,往前上步,折回身,朝后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一双白、细、瘦、硬的手,在他颈间,轻轻一抹。
闻笑只听见“咯啦”、“咯啦”极密的一串细响,视线中,三四次晃过连珊瑚、蓝晓星的脸庞。
——他俩一个在我身前,一个在我身后,怎么我即没有转身,就能看见——
他想到这里,眼前一黑,思绪戛然而止。
毕竟,死人是没办法再思考的。
连珊瑚双眼紧盯住那颗在腔子上不断旋转的头颅,已经看得呆住。
忽然脖子一冰,她剧地一抖,身体几乎要瘫软下去,等定住神,才发现,原来那是她自己的手。
原来她看着眼前一幕,就不自觉地用手去触自己脖颈,可是,手指冰得麻木,恍惚间,竟以为是有别人来掐她脖子。
“为什么杀他?”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嗓音,有点陌生。
蓝晓星道:“他很可疑。”
连珊瑚不是没见过杀人。
她只是从没见过有谁能这样子杀人。
——就像一头牛,甩了甩尾巴。
牛一整天,都喜欢轻轻地不停地甩尾巴,驱赶蚊蝇,这对牛而言,是比呼吸还自然的事情。
蓝晓星刚杀完人,可从头到脚,全无杀气,目光也还是那么平和。
这使得连珊瑚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真是我太大惊小怪?
眼何必大睁,手何必发冷,喉咙何以一阵阵缩紧呐!
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