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器?!”青年挑眉惊呼。
“也只是残片了……”中年男子低头寻找着地面上的蚂蚁,话锋一转,问:“你头一回随我入圣地试炼,便巧遇蚁象死战。你可还记得?”
“弟子未敢有忘。”
“蚁多咬死象,撼天当如何?”
“再如何卑微,”青年释怀笑言,似乎经此一番劫后余生,终于鼓足勇气将弥漫心间的黑暗与浸透骨髓的冰寒驱离体外,“但一只一只叠起来,便是蝼蚁,也总能触碰天际。”
男子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凝视远方,似要把那轮红日看穿,乃至穿透即将降临的黑暗,进而抵达不久后必然伴随而来的光明。
自此以后,中年男子时常这般凝望,成千上万载岁月从指缝溜走,总把三千大千世界看了一遍又一遍。
奈何三千世界何其广袤,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偏远角落里,总不免某些人、某些事以及由此交织而成的寻常瞬间,犹如滑落指间的细沙一般,未曾被留意。
比如一名弃婴。
比如一个狼孩。
被遗弃的女婴被裹在厚实温软的襁褓中,裸露在外的皮肤漆黑如夜,想是被环绕身边的一群彩蝶所吸引,铜铃也似的眸子随之转来转去,不惊,不惧,不哭,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翩跹的蝶群轰然散开,女婴显有所察,眼珠微转,深邃的眼眸倒映出一抹倩影。
一名中年美妇无声驻足。
妇人闭了会儿眼,然后望着山外某个方向叹了一口气,将襁褓抱起怀里,伸出柔荑般的葱指逗弄着女婴,被散而复聚的蝶群拱卫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于茫茫深山。
差不多同时,在同一片土地上,远在东边数万里开外的荒原上,一只白毛母狼用嘴叼着,小心翼翼将一名三两岁的男孩放在了一位老者跟前。
“纵是兽类,也见人性。”老者望着渐行渐远的狼群,“世间多少人,虽披人皮,却只有兽性?”
看看眼前的狼孩,看看挂在狼孩脖子上的那根绳子,看看绳子上穿着的一面圆盘,老者时而蹙额时而舒眉,时而摇头时而颔首,盯了半晌忽地展颜大笑。
“有趣有趣,实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