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
盼喜初受恩宠,身子不耐,疼得她恨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可是恨谁呢?翻来覆去,大姑娘对她的磋磨 ,让她根本不敢起半分别样心思,哪怕恨也不敢。
乔万吗?
他已经是自己的丈夫,这一生的依靠,能恨吗?当然不能。
那恨谁?
算来算去,还是镇国公府上下,她恨四公子无情无义,好歹从小一处儿长大,偏偏却不讲半分旧情,说卖就卖了。
更恨那宋氏多些。
她如果早些死去,大姑娘哪里还会磋磨自己与盼兰?想到盼兰,这团圆之日,盼喜捏着盼喜留下的一点绣品绢丝软帕,哽咽不停。
宋氏啊宋氏!
你怎地那么命大?
午间用饭之后,齐悦娘也不容众人午休,都打发丫鬟婆子招呼一声,差不多往梅太太跟前去请安。
丫鬟到世子房中时,霜月正抹着眼泪站在门口,小丫鬟吓了一跳,不敢靠近,还是霜月眼尖,瞧着是扩月斋的人,转身拭干净泪水才招呼小丫鬟到跟前,“是大少夫人有吩咐吗?”
“好姐姐,刮着秋风,你也别当着风口哭,当心吃了风,肚腹难受。”
霜月带着浓重鼻音,“不碍事儿,就是风吹得眼睛疼。快些说吧,莫要耽误了主子们的事儿。”
小丫鬟这才传了齐悦娘的话。
“还请好姐姐跟世子与夫人说个明白,大少夫人说梅太太那边早早就差人过来请,左不过是一家人,也不讲什么吉时,若手上无要紧的事儿,不如过去娘娘儿儿一处吃茶说话。”
霜月微叹,“一会子我给世子夫人禀去,你自去吧。”
小丫鬟也不敢耽误,连忙应了好,就小跑离开。
倒是霜月立在门畔,长吁短叹好一番,都不敢入内,直到楚姑姑出门来,瞧着她萎靡坐在杏子树下头,脚步微滞,再细瞧去,霜月满眼迷蒙,她方才软了心肠,走到跟前。
“这小脸儿,我瞧瞧,可是打得重了?”
说罢,扶着霜月肩头,欲要看个仔细,霜月只扭头不让,低声说道,“姑姑,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