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正堂里屋,父亲笑看着她招呼:“阿月,做灯了——”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
却怎么都走不过去。
姜藏月好想再回到长安候府,她想回自己的家,而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却是畏惧了。
从前每年这个时节,父亲都会带着她做灯,往常这一日会推掉所有事情,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琉璃灯与平日里市面上卖的那种不同,她总是要选一个最好看又憨态可掬的琉璃瓶,然后看着父亲将滚烫的水倒进瓶中,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瓶底就会囫囵地落下来。
琉璃瓶光彩照人的罩子就做好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要抢着擦灯,沾了水擦得亮亮的,再得意举起给父亲瞧,等着他的夸赞。
阿兄阿姐也会笑眯眯夸奖她,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果哄她。
在父亲做灯的时候,她就蹲在一边儿看,觉得父亲好厉害,灯罩底座选了梨花木的,再钻上两个眼,穿过铁丝很灵活扭来扭去,这灯罩灯座就成了。
再固定好一只红烛点燃,灯火雀跃极其昳丽。
在这个时候父亲就会笑呵呵摸摸她的头。
“阿月,提着瞧瞧。”
“为父给你做的这盏灯好不好看?”
她欢喜点点头,这个时候就会提着琉璃灯满大街溜达,别提多风光了。
对她来说,这盏琉璃灯就如月亮一样,照亮她前行的路。
她会将灯拿给街坊邻居看,非等着人家夸上两句才心满意足离开,再转上一大圈儿之后,灯烛就只剩下微弱一点灯光。
再因为人小不看路,摔了一大跤,琉璃灯罩碎了,灯烛也没能带回家,她怕黑撇嘴坐在路边哭。
父亲找到她将她抱起来,又让人将地上清理了:“阿月不哭。”
姜藏月泪珠直往下掉:“灯碎了。”
“灯碎了不怕。”父亲捏捏她的小圆脸安慰:“碎了的灯爹爹还可以做,亮着的灯在阿月心里,总是能照清楚回家的路。”
“阿月,放心大胆往前走。”
年幼的小团子不再哭了,只是哽咽问:“爹爹还会每年都给我做灯吗?”
“做,阿月想要爹爹就年年送你,还怕不怕黑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