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滚滚浓烟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翻腾涌动着,弥漫在空气之中。戚福紧紧攥住手中的镣铐,由于用力过猛,他的五指关节已经泛白,青筋也一根根凸起在手背上。他毫不留情地将苟洪那踉踉跄跄的身躯拖拽到了一处残垣断壁之前。
戚福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此刻正包裹着一层寒铁般冰冷的光芒。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微微颤抖着,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青蛇。他用坚定而冷酷的语气指着东南方说道:“给我瞧仔细了!”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三道耀眼夺目的赤色火球突然撕裂了漆黑的夜幕,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来。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响起,大地仿佛都为之颤抖起来。那坚硬无比的青石地砖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开始簌簌颤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熊熊火光映照之下,戚福那张轮廓分明、坚毅冷峻的侧脸时而被光明笼罩,时而又隐没于黑暗之中,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苟洪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污浊指甲深深抠进夯土墙缝。当第四道火光照亮他凹陷的眼窝时,戚福已松开镣铐转身离去,玄色披风卷起裹着硫磺味的夜风,掠过囚徒蜷缩成团的影子。远处马厩传来铁蹄踏碎陶罐的脆响,混着守夜人吹响的青铜号角,在满城飘散的火星里织成复仇的网。
祁老伯佝偻着背脊倚在槐木杖前,枯掌在羊皮舆图上摩挲出蜿蜒水渍。戚福步履生风踏入檐下时,老者的叹息正巧落在标注矿脉的朱砂印记:“斑鸠今晨全飞了。“下颌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佩刀穗子扫过舆图西北角:“那就往鹰愁涧走,让哑巴带着火药开道。“他屈指叩响梁柱的节奏与渐近的马蹄声合鸣,惊落瓦楞间积了半月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