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敢为了让太上皇不遭罪,就提早让他痛快地走呢?那岂不是弑君么?
所以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默契地等待着太上皇的死亡,也注视着太上皇走向死亡的过程。
婉太妃从前心头再多的怨恨和不平,在知晓皇帝身子情况之后都诡异地归于平和了。
大阿哥听完内情之后,又张了张嘴,却也依旧哑口无言。他瞬间理解了婉太妃生怕对皇阿玛做什么的另一重含义,不光是为了不惹出事端,也是不想给太上皇一个痛快的终结。
他想了想,迟疑道:“是卧病在床的人中人人都会得褥疮么?”
婉太妃摇摇头道:“若是能偶尔下床活动活动,那还好些。若是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皮肉压得久了,就容易生疮些。自然,护理得精心,帮着手脚身子活动得频繁,那就是生疮也生得晚些。”
可她们怎么好对皇帝龙体不敬呢,不是么?
公主们不好贴身伺候,阿哥们装作不知 ,奴才们不敢,妃嫔们不愿。皇帝身边并没个贴心人敢冒着风险为他做什么,也就难怪如此了。
大阿哥也只在心中暗叹一声报应。
说起太上皇,难免又想起五台山上那一位来,他问道:“太上皇病重,新帝登基,那位若还不回京,只怕宗亲对新帝就有说法了。”
新帝登基,那位也水涨船高成了太皇太后,若真回京来,还不知晓会做什么?
婉太妃拨着佛珠念了句佛道:“宫内宫外谁不晓得,新帝孝顺,同意端淑长公主亲赶到五台山去迎接太皇太后銮驾回京。今早端淑长公主亲自从五台山上的折子送回了京,听说是太皇太后知晓了太上皇的病情,一时焦急之下病重了。”
“她的年纪摆在那里,五台山距离京师千里之遥,若是急着赶回来,只怕就要催命了。”
对装病很有心得的大阿哥挑了挑眉,凑在婉太妃边上低声道:“额娘,您觉得太皇太后这一病,是真是假?”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她当年将太上皇后和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