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高天喜住处,此处倒是整洁,但一看就是不常有人居住。
高天喜道:“妻儿在西宁府老家,属下常常在河工,不常回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炕桌,请裘曰修上座,下了地窖取出两坛烧酒,三个大碗。
酒封打开,略有些浑浊的酒液淌进碗中,散发出辛辣的酒香,应是当地农人自家酿的酒。
高天喜盘腿坐在炕上,举起酒碗:“大人出身南方温柔之地,到了这草木不生的西北荒原,却不曾嫌弃分毫,一直恪尽职守,造福当地,更与我等军民同苦,这一碗,属下敬大人!”
赵九霄道:“属下陪一杯。”
裘曰修道:“惭愧啊。裘某如今不过行当为之事,并不算如何造福百姓,又因甘肃与京城遥远,公事私事实难兼顾,也没有照看好妻儿,唉,裘某有负于圣人之道啊。”
他叹了口气,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酒颇烈,裘曰修又不常喝酒,一杯便倒,趴桌上睡了过去。
赵九霄虽然有些酒量,终不比高天喜千杯不倒,很快也醉了,一醉就开始念起一个名字:“澜翠,澜翠……”
高天喜看着剩下的酒,陡然生出一种难逢敌手的寂寞,于是撇了酒碗,端起酒坛,把剩下的半坛子酒尽数喝了,才站起来,一边拖着一个,出了门。
腊月,归心似箭的裘曰修终于回到了京城,见到了霜落和初生的儿子。
霜落的身形比原先丰腴了些,看起来气色不错。
裘曰修又想问问霜落如何了,又想说声抱歉为夫回来晚了,又想看看孩子,虽有千言万语,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倒是霜落宽慰他:“樱儿这一向帮了许多忙,江家和桂铎大人家也送来许多东西,妾这里一切都好,夫君放心吧。”
裘曰修吞了口唾沫,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凑近摇篮,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这孩子还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倒也不认生,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
霜落小声道:“孩子快满月了,还没个名字,夫君起一个名吧。”
裘曰修沉思一番,道:“《论语》有云: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就叫他行简吧。”
霜落笑着把孩子抱起来:“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