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一只曲项向天歌的白鹅呢!”因为她的眼睛不在看他,他便认真地、大胆地观察她。她的下巴如此圆润,他竟找不到世上对应的比喻物。
“你在骂我呢?”天空,她看得很认真,纹丝不动。
“鹅是高贵的生物,书圣王羲之就最喜欢白鹅了,有一个老太婆还用鹅换他的书法作品呢,可见艺术家的眼光有多高贵!”
“你这更是骂我了,还欺负我没文化!你这是把你比作王羲之,把我比作老太婆。你说,我哪里会像老太婆?”
“这就是你的阅读理解问题了,我本来要把你比作白天鹅的,但怕你没见过白天鹅,为了比喻的通俗易懂,才把天字去掉了。”
“为什么不把‘白’字去掉?这字有多难听!还有下一句,被你隐藏的,‘白毛浮绿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的调皮男同学,是怎样解释‘白毛’的?”
“你也想得太远了吧?那,那都是无聊文盲、臭痞小子的无稽之谈,连这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关你的事了。呵呵,说明你早就知道这些传言了,还用来比喻我,讽刺我,到底是你怕不雅,还是你的心里就是不雅,暗里欺负我?”
“你,你,你这——你这是天马行空,凭空污蔑!”他的气都有点岔了。但话一出口,他心底的角落就响起了孔乙己的争辩:“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想象到自己后面会像孔乙己一样,“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并且说出“之乎者也”之类的话。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在认真地、仔细地看我!”说着,她的头微微地往后仰去,肩膀开始向后倾斜,双手自然地撑在后边的草甸上,眼睛向上,却一直直直地盯着高而蓝的天空。蓦然间,他想不看她,想让眼光转移到别的什么方向,但眼睛却不听他心的使唤,而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竟定起眼睛,紧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胸脯,而后,像有电波似的,从那里传进他的眼睛,直达他的心脏,他听到他的心脏“咯噔”一下,像要断了关节一般,一个声音油然而生:“力莉,啊,她已经不再是我眼中的小豆豆了,她,难道长大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