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爬上了他童年时经常经过的那个晒谷场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山丘,下边,是一个坟墓,这个山丘,就是用挖坟墓的土堆成的,又压在这个坟墓之上,上面,坡度舒缓,长满了青青的吸足了汁液的青草,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他都要爬上去,再冲下来,冲上去,再溜下来,无论对它怎样,它都温柔地对待他们,默默无言,毫无伤害。
这白色的衬衣,紧紧地绷着它,却减不去它的倔强。
她,真的长大了吗?
他的血液,从头顶,一直压到脖子根。
“你还在目不转睛地看我!”她突然翻身过来,吓得他半倒在地,像刚才的她一样,双手后撑,头颅不自觉地后仰着。
他哑口无言,他无地自容,胸脯在剧烈地颤抖着,他耳边响起了大江大河的声音,汹涌澎湃,没有谁能挽狂澜于既倒。
“对不起,刚才,刚才,你确实是——太美了!”他的声音都快要哭起来了。
“我就知道你在看我,呵呵,我的耳朵就是我的眼睛!”她爬了过来,揪着自己的耳朵,他看见,她的耳垂也是通红通红的,像公鸡的鸡冠子那样红。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天空!”他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