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为什么凌乱的发梢,会有一种异样的美,打动他的心弦,就连这慵懒的脸庞,坏坏的坏话,幽怨的眼神,都有一种沁入骨髓的魔力,令他全身的组织、器官,还有没有感觉的毛发、指甲,都勾连在一起,湿哒哒的,向某个地方倾倒而去。他几乎要倾倒了。于是他倾下了身子,他轻轻地咬啮着、压迫着她突起的小芋头仔般的踝骨,皮肤在圆润的骨节上游移,比任何一块猪脚包还薄弱,那是她的骨头。她的骨头,离自己的味蕾,只有两个毫米,我要用牙齿,在她的骨头上,刻上我的名字,刻骨铭心,刻上了骨头,就会铭记在心,哪怕变成了天上的星星,骨不在,心还照耀着天空。
“好痒啊,尊!你停一停,嗯~~~”她揉搓着他的膝盖,来来回回,一会儿划着圆圈,一会儿直去直回,像热锅上的蚂蚁,奔忙不息,好难受地哼哈着空气。
“嗯,我就要吃了你!”他轻缓地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啊~尊,~尊,啊~,你——你今天怎么啦?我——我今天也怎么啦,我这只最低等的脚,今天,竟一丝不挂,在你的眼前,弄得我心痒痒的,我好像要飞起来了,我好想脱掉,这些讨厌的衣服,讨厌的裤子,臭臭的袜子,还有那块天天束缚我的——青布条!我要飞起来了,尊,尊,但愿明天不要再来,你就这样,带我飞翔!”她挠弄着自己的青丝,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般难受。
他知道自己出格了。
他在想,这是不是产生了像钟晴那样的,所谓“神经病”的模样?
如果真像,那不纯粹是自己的过错?
他闭上眼睛,让心情渐渐地冷却下来。
对了,必须跟她讲哲学,因为只有哲学,才是使人聪明、明哲的学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不就是哲学要解决的问题么?
对。
哲学不仅可以解放她,也可以解救自己。
“力莉,你知道怎样抚摸一头猪,才能深刻了解一头猪的肥瘦么?”他整理表情,郑重地问道。
“我才不是猪呢,我知道你的诡计,老师,你越来越低级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子温,当初那个老实的你,跑哪儿去了?”她撩开头发,露全了通红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