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坐在面前的她,因为自己的自私、鲁莽和冲动,可以一下子“荅焉似丧其耦”么?他后悔极了。
他讨好地微笑着,卷住她的手掌,还是冰冷,他包裹着,试探着握紧,慢慢地,似乎漫出一股儿生气。
“你手好冷——”他嗫嚅着,并不期望她会答话。
她不答。
“天凉了——”他试着搭话。
她不答,“荅焉似丧其耦”。他陡然间感觉自己消失了,这草地的边缘只孤坐着一个孤零零的她,一具冰冷的身体,如坐冰窟之中,发着惨白的光。
“夜深了——可能下露水了!”他搜寻着草叶上的白光,寻找露水的证据,有些地方晶莹透亮,星星点点,有些地方翠绿欲滴,生机一片,更多的是枯黄萎落的草,发散着灰白的光泽,干枯着,寂寞着,无人问津。
“应该还没有下——没有完全下。”他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他没有看到她笑,她的眼睛,掩藏在青丝乱发的背后,只透着一点儿微弱的光,看不清是哭,是笑。
“不然,容易感冒呢——”他自我解嘲。
依然不透一声。这寂静让他背后发麻。幸而唧唧复唧唧的虫鸣传进了他的耳朵,使他知道还有些小生命在弹奏着自己的快乐或悲伤,有就行,管它们是心烦意乱,还是志得意满,奇怪,怎么刚才就没有听到呢,他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动摇和怀疑,这让他感到这世界愈加难以琢磨,无法把握。
他试着张开双膝,将她的手越拉越紧,她不反抗,如行尸走肉。在行将倾倒之时,她跪了起来,随着他手的后拉勉强膝行到他跟前。他张开五指,一绺一绺地帮她梳理头发,一张明月般的脸终于突破了乌云,又展现在他的面前。
“力莉,你好美!”他捧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她转着乌溜溜的眼睛,足足有半分钟,时而看着他,时而顾左右而不言他,忽而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他,胸前的温暖,口鼻的温暖的气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