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等我洗完,经过他的宿舍的时候,他还故意跟同事说笑,说什么又白又嫩,好大一对,馒头包子之类的话,听那声音,就不是谈论什么正经事,阴阳怪气的,肯定是针对我!简直——简直就是欺负人!”
“肯定是304!那个光了半个头的化学老师,就喜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还算是城里人呢,没有一点文明。”他气愤地说道。
“没错!就是那半个光头的老师!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我的眼睛,怎么说,也是喝山泉水长大的,利得很,还以为明目张胆地偷看我,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太小看人了。”她兴奋得说道。
他恨恨地想起这半个光头的可恶往事。
半晌,她又试探着说道:
“还有更露骨的呢!”
他正恨恨地想起这些人的可恶之处,气呼呼地,没有答话。
“我都真不好意思说了!”她挖着他的嘴唇,使劲地,似乎要强行挖出他的话来。
“怎么,他们欺负了你?”他后背一冷:这些外面进来的老师,有的整天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有的放浪形骸,不把自己当成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有的只专注于打牌赌博,把教学当成了副业,好像这里的环境和条件委屈了他们一样,什么英雄无用武之地,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什么安得猛士守四方,什么龙游浅底遭虾戏,什么口号都喊得出,好像就是他的家乡欠他们许多一样。
“也不算呢!是我自己发现的!这个秘密,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都没脸见人了。”她的手指停了下来,把他的上下嘴唇按得死死的。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那天啊,天下着蒙蒙细雨,雨丝打在脸上,凉飕飕的。天色有些昏暗,就像黄昏一样,虽然是中午时间,但校门口的大路上,几乎一个人影也不见。我想呢,大部分老师都午休了,只有你还在看书,我还在这走廊的尽头洗衣服。
洗着洗着,我就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有时听得着,有时听不见,就像墙外的风吹断了雨丝。我老在想,这是男教师的宿舍,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