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相机上浮着的一行小字“land cameras”,遗朱笑出声。
兰德照相机,怪不得是这个,原来发明者和兰德尔同名。
想起昨天,他的质问本来也只是抱着让兰德尔负疚的目的,但没想到一番争执下来,兰德尔毫无怪责的意思,甚至还温和地不像话。
遗朱想,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今天飑线压境,无序的雷电携喧吹的暴风造访兰都,还不到傍晚的时刻,世界已经昏昏欲睡。
但遗朱已经买了去往佩洛西郡的车票,又收拾好了行李箱。
兰德尔没让怀特送他,自己拎了件防雨的皮质长风衣,亲自送他去火车站。月台上多的是吻别的恋人,还有只身赴约的旅人。
看着兰德尔递过来的支票簿,遗朱拎着相机包,迟疑要不要接过。
遗朱:家人了,挨淋了,不过是红包雨。
支票簿是以所填金额来付款,商家自己去银行兑换,听兰德尔这么说,估计他已经签好了一沓,等遗朱拿去花。
“有大额支出不要用现金。”兰德尔执意要给他,语气理所当然,“不然全兰都的人都会认为我破产了。”毕竟他们是公开的“秘密兄弟”。
风声大作,兰德尔不得不将声调抬高:“你回兰都的时候可能还见不到我,如果有事,记得打电话。”
飑线带来的天气脾气糟糕,狂风奏鸣交响乐后,暴雨也将如影随形。
遗朱只字不言,垂眸尽量不去看兰德尔的眼睛,听觉却被两人衣袂被风卷起后簌簌的摩擦音侵占。
兰德尔的皮衣挑的太合适了,被猎猎风声吹起后打在遗朱的风衣上,像扇人巴掌的声音一样尖锐。
踏上蝴蝶列车前,遗朱听见身后传来的最后一句话:
“克莱尔,我回来的时候是月桂的花期。”
汽笛声还未响起,遗朱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兰德尔的身影孤独地立在凛风里,不摇曳,不佝偻,只萧索。
他蓝色的眼睛中总是宿着一个酷烈的冬天,金发柔和的颜色却和月桂格外吻合。
兰德尔转过身时,遗朱知道月桂已经开了。
兰德尔知道送克莱尔离去对自己而言有多残忍。
戗驳领让他敛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