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伊万诺沃被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雪所吞噬,它犹如一头自地狱逃脱、饥饿至极的野兽,带着无尽的怒意与贪婪,咆哮着、撕扯着这座古老城市,仿佛要将它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吞噬殆尽。乌拉尔山脉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无尽的怨恨,它们携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疯狂的幽灵,肆意拍打着老剧院那斑驳陆离的彩窗,发出阵阵尖锐而凄厉的啸叫,如同亡魂在夜幕下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心神不宁。
剧院之内,黑暗与寒冷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一切笼罩其中。谢尔盖,这个瘦弱的少年,如同一只无助的老鼠,蜷缩在舞台之下那狭窄的木地板缝隙里。他紧闭着双唇,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引来那不可名状之物的注意。他的心跳如战鼓般轰鸣,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胸膛内引发一场小型的地震。额头上的冷汗,在冰冷的空气中悄然凝结,化作一朵朵细小的霜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橡木梁上,那盏古老的、悬挂于十八世纪的烛台,突然爆出一团耀眼的火星,宛如恶魔的眼眸在黑暗中猛然睁开。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照亮了舞台上那张过分精致、却透露着不祥之气的人皮面具。那是纺织女工丽贝卡的脸,如今却诡异地贴合在戴着黑纱的老妇人——伊万娜·伊万诺芙娜的脸上。她的声音,如同砂纸在粗糙的青铜器皿上缓缓摩擦,刺耳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去吧,把第三排左数第三个座位上的孩子带来。”
九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女孩,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的傀儡,应声而动。她们的动作机械而僵硬,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当她们扯下面具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露出一张张不同程度溃烂的面孔,宛如地狱归来的恶灵,令人不寒而栗。其中最年轻的那个——本该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芭蕾舞演员安娜——突然尖叫着捂住头顶,浓密的金发如同秋天的落叶般纷纷脱落,露出光溜溜的头皮。而那头皮之上,竟爬满了蚯蚓状的黑色纹路,它们扭曲蠕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安娜,你在偷看!”伊万娜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冷酷。她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匕首,猛然刺入安娜的眼窝。粘稠的液体四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