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林·彼得洛维奇如同一个被风雪雕琢的雕像,吐出了第三颗被他愤怒咀嚼至烂的牙签。防寒面罩内侧,冰凌如同嗜血的细小利刃,随着他每一次沉重的呼吸,切割着他那已冻得麻木的脸颊,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这片死寂之地对他施以酷刑。西伯利亚铁路,那条横跨冻土的钢铁巨龙,在129公里处被一条狂舞于暴雪中的警戒带所束缚,那警戒带在肆虐的风雪中翻腾,犹如一条被咒语钉死在无垠冻原上的透明蜈蚣,绝望而扭曲。
“这他妈算哪门子的凶案现场?”佐林咒骂着,靴尖狠狠地将一块冻得像石头般坚硬的马粪踢向未知的黑暗。在这片连亡魂都寻觅不到庇护所的土地上,“连条野狗都找不到藏身之所,更别提那些该死的罪犯了。”
瓦西里·切尔诺博格,那位年迈的法医学泰斗,以一种近乎祈祷的姿态跪在灰烬圈的中央,他的身影让佐林回想起了童年时,那些在老宅阴暗角落里秘密举行仪式的旧教徒。探照灯下,老法医佝偻的背影投出一道畸形的影子,宛如地狱之门悄然开启时溜出的恶魔剪影。而当那支镀银的尸骨镊子缓缓插入灰烬之中时,佐林仿佛听到了来自深渊的低语,那声音竟与婴儿吮吸母亲乳汁的细响惊人地相似,让人心生寒意。
“不是野狗。”瓦西里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听起来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低吟,“是她的妻子。”
佐林的笑声在狂风中支离破碎,如同被冬日之神亲手捏碎的梦境。他蹲下身,用猎刀拨弄着那些看似无害的灰烬,却猛然间感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拽住了刀刃。当啷一声,一个暗红色的铁钩猛地咬住了钢刃,钩尖上挂着的织物碎片,在雪光的映照下泛着一种诡异而不祥的青蓝色光泽。
“1968年列宁格勒纺织厂的质检标签。”瓦西里的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了那片布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柴油的焚烧,让颜色产生了……某种异变。”
就在这时,一种黏腻而冰冷的触感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佐林的脚踝。他低头望去,只见那些灰烬竟开始缓缓凝结,形成了一只焦黑的手掌,五根手指沿着军靴的纹路,如同爬行的蛇一般向上蜿蜒。瓦西里的伏特加酒壶擦着佐林的耳尖呼啸而过,伴随着火焰腾起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