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巴车,来到地铁口时,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那收尸人身形消瘦,黑袍下的白骨手指紧握着一本泛黄的记事本,如同死神的判决书一般令人胆寒。“伊万诺维奇同志,”收尸人的声音沙哑而空洞,“破坏公共财产要扣三十个工分。您妻子已经签字同意回收程序。”
费奥多尔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扇熟悉的公寓窗户。裂缝中,伏特加的酒香悄然渗出,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仿佛在低声呼唤着他,引诱着他走向那未知的深渊。
“该回家了。”他低声说道,迈步走向琥珀公寓。
费奥多尔站在公寓的厨房里,墙壁里渗出黑麦面包的焦香。1991年12月25日的台历泛着霉斑,电视里戈尔巴乔夫正在宣读辞职书。
穿围裙的“妻子”转过身,娜塔莉亚腐烂的半边脸挂着慈母般的微笑:“亲爱的,该吹蜡烛了。”
费奥多尔感到一阵无力,他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地铁铁轨震颤的嗡鸣。
“又开始了……”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