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周路的烟盒在掌心转了个圈。
豆子抢着回答,缺了的门牙让他的发音带着嘶嘶的气流声:\"艾迪的妈妈在码头酒馆干活!已经三天没——\"
\"闭嘴!\"一直沉默的艾迪突然爆发,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瘦骨嶙峋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扣进掌心的肉里。\"她她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巷子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远处码头的汽笛声隐约传来,像是某种哀鸣。
周路锐利的目光落在艾迪破烂的衣领下露出的一截细绳——上面串着个已经泛黄的贝壳,是那种远洋水手常带给孩子的廉价礼物。贝壳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经常被抚摸。
\"你爸爸是水手?\"周路突然问道,声音很轻,却让艾迪猛地抬起头。
艾迪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恢复死寂。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说他爸爸是水手。”豆子插嘴道,唾沫星子四飞,\"但是我们都没见过他。\"
汤姆接过话头:\"艾迪家就住在我们隔壁的阁楼里。那地方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但好歹比街上强。\"
周路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三个少年,影子将他们完全吞没。\"所以你们盯上了码头区的富人?\"
汤姆点点头,脏兮兮的金发黏在额头上,发梢分叉得像干草:\"贫民窟大家都穷得叮当响偷十个钱包都换不来一顿饱饭。\"
豆子突然哭了起来,大颗的泪珠在他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迈克尔说说码头区的绅士们钱包里都有金镑\"他抽噎着,\"我们本来只想偷一个就一个够买药和面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