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客气了。”毛县令率先开口,满脸谄媚,“谢先生途经本县,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乃分内之事。”
“正是,谢先生能在本镇停留,接受我等邀请,实乃我等荣幸。应当是我等感激先生才对。”一位貌似本地豪强的乡绅连忙附和。
“谢先生,此一路为圣上选文,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实在辛苦至极。我等学子听闻,皆对先生此举钦佩不已。”一位至少六十多岁的老儒生紧接着说道,向我自称学生,令我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听他稍作停顿,向旁一名站立之人示意,接过一个大包裹,继续说道:“本人不才,暂任本地文会执事,这包内乃是文会众人的得意之作,万望先生收下,代为转交圣上。”
“此乃自然。不过,皇上毕竟国务繁忙,我也只能酌情从中挑选几篇佳作呈给圣上,还望诸位谅解。”毕竟如今“奉旨选文”的风声已然传出,若表示将每人的作品都转交圣上御览,着实令人怀疑其真实性,倒不如此刻如实相告。
老儒生微微一愣,赶忙说道:“这个……当然。还请先生多多举荐,我们马坪文会学子的文章,并非本人自夸,相较其他镇子要好上许多。还请先生仔细审阅!”
老儒生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这包裹,这才递向我。
我向身后一直站立的老虎使个眼色,他赶忙上前,一把接过包裹。
“诸位,谢某如今身负皇命,需尽早抵京,不敢在此过多耽搁,还请各位见谅。这便向诸位告辞了。”我很是客气地向众人大声拱手道别。
虽说我告辞略显突然,但众人皆知我“身负皇命”,便未出言挽留。
“谢先生,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本县略备些许土产,供先生途中食用。还请先生务必收下。”在我临上车前,毛县令也从一名家仆处拿来一个包裹,满脸讨好地亲手递给我。
“县令大人客气,既然是土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也很给面子地亲手接过。
“众位留步!告辞!”我站在车辕之上,朝着送行的众人拱手。
“谢先生,一路走好!一路顺风!”这些人仿佛经过排练一般,齐齐向我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