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想我查?”陆青尧将账册从辛元洲手中拿回,皮质昂贵的靴底踩在这四面建造复杂的殿中,坐在整座宫殿中央,他曾经离这些痛苦很近,如今已然远了。
“殿下知道,如今有多少势力在对你虎视眈眈么?”
他知道,所以能格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法呼吸的压迫感,无助而迷茫。但心中总是能回忆起——傅舍曾经教导他的一点一滴,那里面多少参杂现代平等思想、海纳百川不分高低地吸纳知识,对于没有亲人孤独无依的孩子而言,那就是真理。
因此,即使陆青尧下意识感觉到其中的算计、谋划,他还是说,“我要查。”
“那便查好了。”峥得笑说,举重若轻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向辛元洲解释清楚。
“查!那肯定得查!褚国国库都被搬空了,我还能拿走什么!”辛元洲举起拳头表示自己的义愤填膺,“那我不得好好把钱给找回来!”
然而翌日,峥得私下偷摸找到辛元洲,“因为我也没有把握,所以只跟你说。”一直张望四周,防止有人偷听。“我不知道操纵这一切的凶手,究竟是想殿下查,还是想殿下不查。”
“你什么意思?”
“褚国今日正在严修新法,其中有关军营规范的法令激起很大反应。甚至有位没脑子的将军说出了‘将士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言论。”
辛元洲本想赶人,听到这里坐下问,“你是说有人想拿这件事为借口,影响新法修订?”他不了解这些,“但更加严苛的法令,应该反而能防止这种事发生啊?”
“都说‘父女骑马,旁人妄论’。一件事本就有两种看法,黑白不由得他们瞎说?”峥得来回踱步,“我没有把握,究竟计划是什么,只有幕后操纵的那只手知道。更何况现在他们利用陆青尧的善心,我们越劝,越是南辕北辙。”
“但是啊,神之子。”辛元洲沉吟半晌,“若是真的,我们便不查了吗?”
“没有,只是”被称为神之子的人,他看着忽然正经起来的辛元洲,明明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又觉得自己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