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晒干的紫菜,我把它切碎,平时”她梗了一下,“平时孩子嘴馋,就会给他吃点。”她伸手去拿罐子,似是心绪不稳,手一错罐子“哐”掉在地上。
碎了。
陆青尧起身,阻止准备伸手将坛罐碎片捡起来的妇人,“你先坐会儿吧。”
妇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劳累的眼睛瞪大,从碎片中拎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陆青尧想伸手去接,妇人却如同被吓到的兔子,充斥红血丝的眼睛瞪向他,害怕地往后蹦了一步。
转瞬,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咚’地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两个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手中的册子也放在面前,“请殿下过目。民妇看不懂字。”
时道十三年阳春十九日富察氏取白银660两
时道十三年亥月十四日太仓令下赵典事取军粮200担
一桩桩一件件,与此时所处的破旧的茅草屋形成了鲜明对比。
触目惊心。
陆青尧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回到临渊殿的,只顾抓紧手中那本薄薄的册子。坐到木椅上,整个人僵硬地雕塑在上面,神经紧绷心跳加速,他有点儿被吓着了,目光放空看向厅堂不知贵价几何的地面,从里向外铺展,直至延伸整座宫殿。
辛元洲终于回来了,连带神之子一起。
峥得刚进殿,与发呆的陆青尧一对视,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凑近些,陆青尧听见对方像是小狗闻到什么,吸几口气,突然脸色很难看,向后退两步。
“你喝的紫菜汤?”
陆青尧感觉这句话很熟悉,却又陌生。尚未细思,辛元洲就凑上来抽走他手中的册子,粗粗扫两眼,眉头也皱起来,“贪渎这么大的案子,你要查?”
账册中不少人支持另一位争储人选,是个极好的把柄。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陆青尧说。
辛元洲一脸困惑,神之子接下,“是的,我知道。”
“我猜测或许是有人刻意在你调查神迹的时候,做了手脚。有意让你接触到——富察氏小儿子踹死平民的案子。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我不知